冰月舞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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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千岁 六十九 试探

六十九 试探

傅红雪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,还没换衣裳就知道沈阗来了,正睡在厢房,那个脑子里就是嗡一声。这阵子真忙晕了,都忘了沈阗任期已满,吏部没给安排出缺就要回京述职,等待吏部的重新安排。

“你没给他安排本府升迁?”傅红雪看向程玉,他忘了程玉难道也忘了。

程玉很冤枉,他干嘛管沈阗,可义父明显气不顺,只能赶紧找借口道:“我以为沈阎会安排好自己弟弟,再不济还有他爹,一个正三品的大员,一个在京城多年的老家伙,不会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吧。”

傅红雪深深吸了一口气,让自己尽量平静,总不能把气撒无谢身上,吩咐道:“沈阗睡在哪儿,先带我去见他。”

武秋源低着头缩着头尽量减少自己存在,小声回禀:“郎君嫌他睡觉打呼噜,让他去书房睡了。”

傅红雪神色缓和了一些,换了衣裳直接去了书房,他到的时候沈阗和自己的小厮都睡得昏天暗地,傅红雪开门小厮都没醒。至于沈阗,傅红雪使劲儿晃了好几下才有那么一点反应。

“无谢别闹,我要睡觉。”沈阗嘟囔着,翻身直接缩到了床最里面。

程玉摸摸鼻子,看着自家义父的黑脸,硬着头皮建议道道:“义父让他睡得了,他醒了还要找小爹说话,不如明早醒了直接送他回家,省的看着心烦。”

傅红雪琢磨着也是这样,便点头应下,吩咐伺候的人:“若是他醒了就让他回自己家,不必再回禀郎君。”

“是!”武秋源赶紧应下,生怕傅红雪再怪罪他们放沈阗进门,好在傅红雪并没有追究。

傅红雪从书房回到主院的冬暖阁,一阵琴声就传了出来,手法娴熟,技艺精湛,但弹琴的人似乎心不在焉。傅红雪无奈,他还要应付商瑟,不过也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机会。回头看了一眼程玉,吩咐道:“进去之后不准说多余的。”

程玉虽然不知道义父什么心思,却还是应了下来,反正听义父的就对了。

商瑟见到傅红雪立刻就来了精神,倒是花无谢有些困倦了,打了个哈欠,想起身迎他,却被傅红雪一个安抚的眼神安抚下来,揉揉头让自己缓缓神。

“见过督主。”商瑟见礼,面上虽带着焦急焦急之色,却依然守着规矩,从教坊出来的人,单这点别处的人永远比不上。

“坐下说话吧!”傅红雪自然也没为难他。

商瑟有些拘谨,却还是乖乖坐在下手,开口道:“奴婢此来是为了沈筹的事……”

“你虽出身教坊,但如今已经脱了乐籍不必自称奴婢。”傅红雪打断了商瑟的话,他并不想占这个便宜。

“一日是教坊的人,终生都脱不开。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是教坊给的,饿不死的那口饭也是教坊给的,不会忘的。”商瑟却不赞同,应该是他命也是教坊给的,若不如教坊,他老早就成了孤魂野鬼。

“沈筹没白疼你,若是为了沈筹的事那就别问了,不是你能管的。”傅红雪直接给了答案。

商瑟却起身跪了下来:“奴婢此来不是为他求情,他若犯了国法自该受罚,只是为他谢过督主多年栽培之恩,只想督主知道,哪怕要了他的命,他也不会背叛督主,背叛陛下。”

傅红雪手扣在桌子上,缓缓地说:“如今的局面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,能不能稳住云中府的局面,稳住了就有一搏之力。”

商瑟仿佛松了一口气,重重磕了三个响头:“奴婢代沈筹谢过地主,还有件事求督主。若这次逃不过,奴婢想请督主将我俩合葬,活着不能与他白头偕老,就让奴婢黄泉路上陪他一程吧!”

傅红雪一个睁愣,花无谢抢先一步把人扶起来:“怎么就死了活了,多不吉利,别听他的,他能真的看着自己的人送死,若这样他在宫里怎么服众。”

商瑟苦笑,他从来不怀疑傅红雪会拼尽全力救沈筹,可“局势”两个字多么残忍他比花无谢懂。缺不忍心梻了他的好意,勉强挤出一丝相容:“我就是个死心眼而已,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不免就往坏处想。那人仔细又小心,哪有那么容易让人抓了把柄。”

“嗯,你别自己吓自己。既然回京了,就安心住下来,也别去沈家了,我在眠园给你收拾一个院落,你没事还能陪我说说话。”花无谢不太放心,商瑟若是和他表哥真没什么,再跟着回沈家就容易招惹闲言碎语。

“不用了,我回来之前已经和程玉说好了,他原来那个小院子卖给我,我自己住着足够了。离眠园也不远,随时也能过来和郎君说话。”商瑟自然不敢答应,要是他答应了,沈筹不死也得折腾半条命去。

“也行吧!缺什么记得和我说,别和我客气。”

“不会的,以后麻烦郎君的地方还多。”商瑟松了口气,花无谢可别坚持,不然自己也会被傅红雪记恨。

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商瑟便不便多留,提出现在就带着沈阗离开,花无谢虽不乐意,但想着姨母肯定等着表哥回家呢,便答应下来。

沈阗被拖起来,还有些蔫儿,打着哈欠和花无谢告别。

“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睡觉,明早再走不行吗?”沈阗很不乐意,脸拉得老长。

花无谢让人给他穿着披风,一巴掌拍他头上:“你有点数,你都离京三年了,你娘不想你啊!说好今天回去,你忍心让她多等你一天。”

沈阗挠挠头,想着也是,便开口问: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,我娘一定也想你了。”

“哥,你是我亲哥,都什么时辰了。再说入冬前我刚去看了姨母,想我做什么,我好好的。赶紧走,看见你就烦。”花无谢推着沈阗往外走,再磨叽还不知道回去到什么时辰。

傅红雪全程都看着,并没说话。等沈阗好容易走了,花无谢已经困的狠了,揉着眼说:“你和程玉赶紧去吃点东西,我就不陪你们了。中午也没睡,有点盯不住了。”

傅红雪伸手把人抱起来,示意程玉先走,自己则抱着花无谢让他先去睡觉。

“你和沈阗关系很好?”傅红雪闷闷地问。

“嗯,他只比我大两岁,而且我十岁之前姨丈在扬州做官,两家离得近,他在花家的族学开蒙,就住在我家,休沐才回自己家。我俩十岁之前都睡在同一个屋子,他在外间我在里间。有时候我生病,他就跟我睡一起,方便查看我晚上有没有发烧。我畏寒,他冬日都是抱着我,等我暖了才会自己屋子。”花无谢说着又大了哈欠,接着说:“后来大了,就吵架,几乎说不上两句就吵架,但转头就好了。我娘都说我俩在一起狗都嫌弃我俩乱腾。”

“我有些嫉妒他。”傅红雪毫不隐瞒,他疯狂嫉妒沈阗,他多想一直陪着花无谢的人是自己。

“嫉妒他惹我生气?”花无谢不理解。

“嫉妒你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。”

花无谢直接醒了,挣扎了一下,让傅红雪停下里,看了一眼后面跟着伺候的人,示意都退下去。盯着傅红雪的眼睛:“你确定我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你?”

傅红雪一愣,然后点点头。

花无谢撇撇嘴嘟囔着:“好日子不过,有病。

然后一巴掌拍在傅红雪肩膀上:“放我下来,让你抱我了吗就抱我,烦人。”

傅红雪都愣了,花无谢拿嫌弃的眼神,那嫌弃的语气,像是啪给了他一巴掌一样,很疼。

“行了。你回去吧,别和我叨叨了,我要睡觉。”花无谢直接不耐烦的挥手赶人,打着哈欠就往里间走。

傅红雪猛地惊醒过来,三步两步追上去,却被花无谢抬腿一档:“怎么还想闹腾,行,我明就不起床,告诉姨母说你晚上拽着我说话,弄得我头疼。”

“当我刚才的话没说。”傅红雪投降了,这也太嫌弃了。

花无谢立刻变了脸,双手一伸勾着他的脖子,撒娇道:“好困,你抱我睡。”

花无谢是真困了,缩在傅红雪怀里,都没到里屋就睡着了。也难为他了,习惯了白天睡一会儿,突然不让他睡了,晚上又熬到这个时候,不困才怪。

傅红雪把人放在床上,给他盖好被子,摘了发冠和手上的镯子。小手有一点凉,却不似往年那样冰冰凉。心里还是酸酸的,这么肆无忌惮的花无谢挺欠揍,却也再次证明沈阗和别人都不一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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