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月舞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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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千岁 六十七季明彤来访

六十七 季明彤来访

冬至前太子太傅的人选终于定了,户部左侍郎王弼王大人,状元出身,做了三年翰林,这样的出身一点毛病都没有。就是大家都知道王弼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,这是以后要留给太子用的人,虽然酸,却不敢说什么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状元之才,就算是状元也没有王弼会做官。

岳屏舟最终也没把沈遥致给老蒯,毒发的结果就是全身都开始溃烂,生不如死,最后自己一条白绫吊死了自己。傅红雪知道的时候人都已经下葬了,的确可惜了这么一个妙人,琵琶弹得真不错。花无谢一直想学琴,本来这个事商瑟来最合适,可惜了商瑟是中宫的人,他总不放心,沈筹也是怕万一才把人送走的。

入了冬京城就是好大一场雪,下了一天一夜,出门都过了脚踝。季明彤大喇喇坐在眠园的花厅,基本是半闯进来的,花无谢觉得自己应付不来,只能让人进宫把傅红雪叫了回来。

“你来做什么?”傅红雪衣裳都没来得及换,季明彤是不靠谱但绝不会乱来。

“有些事和你说。”季明彤看了一眼花无谢,傅红雪无奈只能让花无谢先去休息。

“还是你养的人细致,总觉得二公子的姿容我等凡人都不忍直视了。”季明彤有些贪婪的看着花无谢离去的背影,这才几年,张开了身体又转好的花无谢已经美成了这般模样。

“说人话!”傅红雪恨不得踹他一脚。

“沈筹出事了。”季明彤正色,云中府那边旧勋贵的势力不小,季明彤的消息比傅红雪快也不奇怪。

“这么快?”傅红雪毫不意外,挥手让人下去,自己则解了披风:“是市庭司的账目对不上了对吧?赵玉杰查出来的,正想着往京城递折子彻查此事?”

“你知道,那可是三百万两白银,市庭司这三年的所有税收?”季明彤有些吃惊,他得了消息第一个就来找傅红雪,就怕他这么折了一个人在北面。

“我知道,不止,我这有详细账目,是四百五十六万两,其中三百万两是该给户部的。我有用就先支走了,不用紧张。”

“怎么不用紧张,多少人毁在银子上。”季明彤一屁股坐下来,长舒了一口气。

“区区几百万两银子不至于让我一手培养的人栽倒,不过沈筹大概要受些委屈,暂时这些银子的去向我还不能透露,至少要等到明年秋后。”傅红雪自己倒了杯茶,好歹花无谢给上了茶,不然想暖暖身子都不行。刚想着便有人敲门说要送炭盆进来,傅红雪应下,不一会儿便傅红雪便烤上了火。

“同人不同命,他见着我和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?”季明彤有些嫉妒。

“还不是你自己闹得,他现在把你和屏舟都归入我的狐朋狗友之内,只要是你们找我一定都要他的小厮跟着,一寸相思、夭红楼这种地方一概不许去。”

季明彤一副了然惊呼道:“怪不得好长时间没在一寸相思见到你了,你这是惧内?”

“去你的,这是宠溺。没什么是你就回去吧,沈筹那边我会派人提醒,提早安排。”傅红雪开始赶人。

季明彤却不走,无赖道:“你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,不行,至少留我吃顿饭吧?”

“你缺我这顿饭!”傅红雪没什么好脸色。

“大家好歹也是青梅……”

“行,留下来吃饭。”傅红雪赶紧制止,季明彤不要脸起来很讨厌。

“那你让我去和小嫂嫂聊聊,总要让他知道我是个正经人。”季明彤得寸进尺地说,抬腿就想往后宅跑。

傅红雪一个鹞子翻身,身形一闪落在季明彤身前拦住他:“别闹,他不喜欢你,你何必往上贴。”

“那是他不了解我,了解了就不讨厌了。”季明彤一副我是个好人的模样。

“刚才这么久他也没觉得你是好人。”傅红雪皱着眉头。

“那是他长得太好我光顾欣赏了。”季明彤有点后悔,也怪了,美人他见过不少,甚至花无谢他都不是头一次见,但似乎每次见都不一样。

“你……有点出息。”傅红雪无奈,这人还真不藏着。

“我认识一个人,和小嫂嫂一样善画,年龄也相仿,我还带了他的画,正好让小嫂嫂鉴赏鉴赏。”季明彤准备的很充分。

“和他年纪相仿,秦怀翊?”傅红雪也想起了此人。

“嗯,他参见明年春闱,算是我母亲的远方亲戚,入京就住在我家别院,也是个妙人。”季明彤似笑非笑,看不出虚实。

“多妙?”傅红雪总觉得这话 怪怪的。

“很妙,等你见了就知道。”季明彤继续卖关子。

“去吧,等我一起,我先换身衣裳。”傅红雪无奈,秦怀翊的父亲秦殇是他的人,秦怀翊进京便投在季明彤府上,便是也来投诚。今日这幅画怕不是投石问路,倒要看看是什么妙人。

花无谢在家中一向穿的比较随意,主院的暖阁又特比暖和,他便只穿了长衫和小袄,头发随意编着垂在胸前,头上戴了一副点翠的抹额。这副模样本不该待客的,可傅红雪也没说他带着季明彤一起回来,他俩一起进门的时候花无谢正给藕粉洗脚,本以为只有傅红雪回来还乐呵呵让傅红雪过来帮他。

然后三个人六只眼睛就都呆了,藕粉趁机咬了花无谢手一下夺路而逃,小脏爪子踩着花无谢白缎子的靠枕就跑了。

“抓住它,我的垫子!”花无谢疯了,那都是新的,他入冬之后特意让府里的针线给绣的,花样子都是他亲手画的。

季明彤身手比较快,几个起落就抓到了藕粉,拎着后脖子递给花无谢。一向自诩风流的季小侯爷居然脸红了,说话都带着几分磕巴:“给……给你……”

花无谢也有些不好意思,接过猫就想跑,他回来就换了衣裳,头发都是刚编好的,本意是直接上床赖着,结果藕粉踩了一脚脏回来,他还没来及上床。

“怎么把头发放下来了?”傅红雪把人拎住,也挺奇怪,大白天的,这是要上床懒着。

花无谢抿着唇瞪他,好似告诉他就是他想的那样,傅红雪只能放手咳嗽两声清清嗓子,把人给放了:“还不去换身衣裳把头发弄起来。”

“不用不用,又不是外人。”季明彤这会儿反应过来,凑上前满脸堆笑。

“你们聊。”花无谢往后退了两步,抱着猫的手都收紧了。

季明彤突然有种自己是坏人的感觉,他坏吗?他不坏,他从来行的正坐得端,从不做强抢的事。

“我是不是一脸纨绔的模样?”季明彤看着傅红雪,傅红雪点头。

“其实还好!”倒是花无谢挺中肯地说,“就是有那么一点不正经,不过太正经了也没什么意思。你俩正事聊完你还不走,是不是找我有事。”

花无谢这会儿也冷静下来,这是他家,他躲个什么。再说他只是换了个发式,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出门,他紧张个什么。把猫递给武秋源,让他继续给猫擦脚,务必给洗干净了,可不能再踩脏他的垫子。又吩咐人把踩脏了的赶紧替换下来,库房应该都有备着的。

没几个呼吸,暖阁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,藕粉的脚洗干净但都是湿漉漉的,花无谢就把他放在暖炉边上的皮毛毯子上,让他自己舔干净。

“找我做什么?”花无谢这才有功夫招呼季明彤。

季明彤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赶紧拿出画来:“给你看画,一个朋友极善画动物,看看入不入得了你的眼。”

花无谢接过画,让人收拾出一张书桌,展开来,是一副春日戏猫图,一只奶白,一只梨花,一只橘斑,三只小猫在花圃里嬉闹,花间蝴蝶穿梭,还有一只挂着铃铛的小球滚在小猫身边。一花一草都极逼真,地上嬉闹的猫儿,从毛发到眼睛都活灵活现,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一样。

花无谢自然爱不释手,仔细观摩者,时而用指尖轻轻碰触画面,时而低头闻闻,仿佛想记住每一笔的笔法和每一个颜色用的色料。一直看了小半个时辰,傅红雪早就拽着季明彤去喝茶了。

季明彤就着美人喝茶,心情甚佳,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在哪儿。

傅红雪看不下去踹了一下他: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。”

“不能。”季明彤连眼珠子都没转,仿佛踢的不是他。

“你是谁?”傅红雪没好气问。

“不知道。”季明彤继续花痴。

花无谢这会儿看完了画,回头问:“这留给我几日可好。”

“送你的,命都……哎……你怎么打人……嫂子不管管他……”

傅红雪实在受不了,照着季明彤的脑袋就是一巴掌,引来季明彤的十分不满。

“你有点样子,怎么和没见过一样。”

季明彤也很委屈,他是见过花无谢,也知道他是个美人,可之前并不觉得惊艳,谁知道偏今天像是掉了魂儿。不过季明彤不以为耻,反而问:“小嫂嫂……”

傅红雪一记眼刀飞过去,季明彤马上改口:“郎君是不是长高了?”

花无谢其实听见了季明彤叫他“小嫂嫂”,有些脸红,点点头道:“一点点。”

“可不是一点点,能看得出来,旁人张开了便失了娇美,郎君如今及冠却更加夺目了。”季明彤不仅感慨,若是如今沈遥致那样的姿容再站在花无谢面前怕是鱼目混珠了。

“恭维的话就算了,我一个男子皮相什么倒不在意,这画是秦师兄的新作吧!几年不见,真当刮目相看,他现在住你那儿?”花无谢可不会被季明彤这些花花公子的几句话给弄晕了,直接说重点。

“郎君认识怀翊贤弟。”季明彤也收起那份玩世不恭,知道对方不肯接自己的恭维,只能败下阵来。

“嗯,幼时见过秦师兄,他在我师父家住过一段时间。”花无谢点点头,随即想到了什么,脸色微红,问道:“他进京可是为了春闱?考中的几率大不大,你和他相熟的话知不知道他定没定亲?”

花无谢一系列的问题不仅砸蒙了季明彤也砸蒙了傅红雪,这怎么又一个秦师兄,傅红雪可不记得花无谢提过这号人。

“你什么时候认识的?”傅红雪皱着眉头问。

“十二三岁吧!他比我大两岁,他师父和我师父是师兄弟,我记得当初寄居在师父家里是因为生母早逝,父亲续弦。”花无谢记得还挺清楚。

“那他婚没婚配你问来做什么?”季明彤唯恐天下不乱。

“替我小师妹问的啊,去年及笄,今年该议亲了,秦师兄那模样我小师妹应该会喜欢。”花无谢摸摸鼻子,有那么一丝尴尬,又看看傅红雪,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傅红雪无奈摇头。

“就你多事,继母当家小心你师妹嫁过去受苦。”傅红雪警告。

“所以问他今年能不能中吗,中了进士不就好了,他继母是商户出身,不敢管他。”花无谢看向季明彤。

“状元之才,怕你师妹到时候配不上。”季明彤耸耸肩,这一步龙门,他可是很看好秦怀翊。

“那不一定,我师父虽是闲云野鹤,但士林之内颇有名气,一代大家,这样人家的女儿就是进宫也配得起,便宜他了好不好!”花无谢这点自信还是有的,看季明彤的就像在看一个暴发户。

“你做师兄的是不是管太宽了?”傅红雪可是记得岳母最想花无谢娶得可是那个小师妹。

“一点意见,我会和娘提一下,娘觉得合适就会去和师母说,这好夫君不好找,门当户对,人又要好,两个人也要有缘分,就很难。”花无谢很有经验,毕竟是大户人家孩子多,婚配也频繁。

“随你吧!”傅红雪决定不参与,这种事他本来也不擅长。

“嗯!”花无谢点头,他也就先问问,合不合适还要母亲打听看看,不过既然遇见了便对季明彤说:“秦师兄在的话你叫他一起过来吃顿饭,好歹是熟人,总不好失了礼数。”

傅红雪却阻止道:“他明年要春闱,这是眠园,仕子和宦官不能走太近。”

花无谢一拍脑袋,他都忘了,便起身去了自己书房翻找了半日,收拾了一些笔墨纸砚,一些春闱能用的皮毛让季明彤给秦怀翊。

眠园难得留外人用膳,花无谢便吩咐厨房多做了些拿手菜,更有自己作坊里的卤肉卤菜坐镇,加上扬州送来的三十年状元红,可以说很不错。

倒是花无谢不能喝酒,入冬后早上加了一顿药,便不怎么爱吃东西,一顿饭下来只动了几筷子。傅红雪和花无谢生活久了,知道他的脾气习惯,不爱之也不逼着他,想着下午吩咐厨房做碗杏仁酥烙,等他有胃口了再吃。

季明彤其实人不错,开朗健谈,爱说笑打趣,人又见识多广,并不似寻常京城公子哥,只会逗狗遛鸟。至少一顿饭下来,花无谢对季明彤的好感提升了不少。

只是花无谢习惯了午睡,用过午膳便有些困倦,傅红雪便撵他午睡去了,自己和季明彤去书房说话。

“他平日也吃这么少?”季明彤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,一直知道花无谢的身体不是很好,但第一次知道这么大个人,才吃那么一丁点东西。

“也不是,他体质偏寒,入冬之后便加了一副药,虽不伤脾胃,只不过他本来胃口就不大,一碗药下去还怎么再吃饭。也不必担心,他喜欢吃甜的,吃了药会吃两块松子糖或者琥珀核桃,等下午睡醒了小厨房会给他炖一盅燕窝或者炖牛乳。”傅红雪边走边解释,又开始下雪,天也阴阴的,才刚过午,就像是快入夜了一样。

“暴风雪就要来了,会压死什么人,谁又知道呢!”傅红雪呢喃地说。

季明彤不怎么乐观,说道:“沈筹能撑到那个时候吗?还有,他们不一定只动沈筹,万一牵扯别人,那不是更麻烦?”

“那样才精彩。”傅红雪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,这个陷阱做了三年,沈遥致死了,但沈遥致身后的人还活着,傅红雪怎么能安心。

“沈遥致死了,你知道吗?”季明彤问。

“刚知道,死的太便宜了,应该让老蒯多折磨他一段时候才有意思。”

“你没问他身后的人是谁吗?”季明彤提醒。

傅红雪瞥了他一眼,不屑地说:“我是内厂的督主,提门卫也隶属内厂,你觉得我想知道什么东西需要去问吗?”

“也是!”季明彤一时语塞,想了想稳:“能给我个提示吗?我猜猜。”

“不用,他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傅红雪表示不需要他知道,季明彤只能沉默了,傅红雪不想说的,谁也问不出来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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